第二十六集 ：试探（2）
第二十六集 ：试探（2）
01.井上高原办公室。内。日。
石川带着一个便衣在向井上高原汇报工作。
井上高原思忖着：这个长谷昊天是在玩什么把戏？明知道地下党要杀他，他尽然为了吃个早饭，跑道公共租界去？（日语）
石川：中佐，你说，会不会是长谷昊天被地下党追杀是个假象，是为了蒙蔽我们的，以帮着他摆脱“鸢”的嫌疑。（日语）
井上高原看着便衣：你能保证长谷昊天一分钟也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吗？（日语）
便衣：报告中佐，基本上是这样。（日语）
井上高原：什么叫基本上是这样？（日语）
便衣心虚地：也有离开的时候，但是，时间不长，也就是一两分钟。（日语）
井上高原：八格。你知道这一两分钟意味着什么吗？这一两分钟对于一个间谍来说，能办多少事吗？（日语）
便衣：嘿。属下无能。（日语）
井上高原弹弹手。便衣出去了。（日语）
井上高原：不排除这个可能，所以，让你们继续监视长谷昊天，看看他跟谁联系，跟谁接头。无能的废物。（日语）
石川：我马上加大跟踪力度，保证一分钟也不离开视线。（日语）
井上高原：石川君，长谷昊天不是吃素的，千万别让他发现了。一旦被他发现，司令官那里我们不好解释。（日语）
石川：嗨。（日语）
02.豫园。外。日。
九曲桥上，熙熙囔囔的人流在冷晓煜和刘思琴的身边穿过。
冷晓煜：你能确定吗？
刘思琴：基本可以确定，龙骁他们应该是在找假币的源地。而朝日银行是最大的可疑之地。
冷晓煜：日本人的假币和中储卷已经让上海的老百姓苦不堪言了。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中国人，都会这样做的。
刘思琴：你有什么办法吗？
冷晓煜：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。
刘思琴：恩。
03.机关长居所。外。日。
长谷次郎走在前面，后面跟着长谷昊天和真田小泽。
长谷次郎：小泽姑娘，依我看，你啊，就辞去重光堂这份工作，在家里呆着。我和昊天的收入还是可以的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是啊，小泽，你是不是对叔叔的提议考虑一下。（日语）
真田小泽：叔叔，不工作，会变老。我可不想马上就变老了。（日语）
长谷次郎停住脚步，笑着：“不工作，会变老。”没错，这是我们日本人信奉的生存法则。在东亚儒学文化圈中，勤奋与自我奉献，一直都被当作人人追求的人生哲学。在我们日本，一个人说自己“辛苦”，包含了一种复杂的情感，越辛苦越自豪，越辛苦越能体现价值。“勤”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赞誉。（日语）
真田小泽：谢谢叔叔理解。（日语）
长谷次郎：走吧。（长谷次郎上了车，长谷昊天和真田小泽也跟着上了车。）（日语）
汽车启动了。
04.档案室。外。日。
长谷昊天站在窗口上：小泽，叔叔去司令部开会了，我刚接到中村君的电话，让我过去，说是有事找我，等一下下班，你自己回家。（日语）
真田小泽：哦。（日语）
川崎杏子走过来：长谷少佐，还在跟真田小泽秀恩爱啊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转头：川崎杏子，就你想象力丰富是吧？（日语）
川崎杏子用身体挤了一下长谷昊天，把一摞子文件递进窗口。
长谷昊天：川崎杏子，你当心点。（日语）
川崎杏子朝着长谷昊天的背影伸了伸舌头，做了一个鬼脸。
05.小饭馆。内。夜。
中村熊颜和长谷昊天三杯酒下肚。
中村熊颜：长谷君，有件事我想问你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中村君，说什么呢，什么想不想的，我们两需要这样吗，有什么事，直接问，知无不言。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：当真知无不言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中村君，你今天是怎么啦，才喝了三杯啊，不会是醉酒了吧？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：长谷君，这点酒算什么。我问你，关于假钞的事，你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，弄得我那天被机关长训了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什么假钞的事？怎么回事？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：你当真不知道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我知道什么啊？（掏出两张假票）是不是这个？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接过假钞看了看：哪来的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这是我在逃亡的时候赚来的。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诧异地：赚了假钞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说吧，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事？（日语）
06.长谷次郎居所。内。夜。
真田小泽推开哥哥灵堂的门，站在真田一郎灵位的跟前鞠了一个躬：哥哥，我来看你了。今天晚上，叔叔去开会了，昊天被中村君请去，所以，就我一个人在家。感到有些寂寞、叔叔和昊天他们都很忙。（日语）
真田小泽深情的看着哥哥的遗像：哥哥，你说，我是不是应该辞去工作，在家里照顾他们？今天叔叔跟我说起这件事，我还没有考虑好，你帮我出出主意，我该这么做？（日语）
真田小泽拿起一块摸布，轻轻擦拭着遗像和灵台。
真田小泽：我记得，我们的古训：不工作，会变老。因为我还不想过这么快就老去。你说，我的想法对不对。（日语）
真田小泽小心翼翼的将遗像复位。
真田小泽：还有，昊天对本庄哥的死，一直都持怀疑，他不相信本庄哥是内奸，坚信他是被冤枉的，可是，昊天这样怀疑，最后自己却被怀疑上了。昊天逃亡的日子虽然结束了，但是，噩梦的萦绕并没有结束，到现在，司令部的那些人还是对昊天不信任，还派人对我们进行跟踪，你在天之灵，一定要保佑昊天啊，我现在也只有昊天一个亲人了。其实，我也不相信本庄哥是内奸。哥哥，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开始在一起玩，玩的最多的游戏就是叠罗汉。（日语）
【闪入】
07.院子。内。日。
日本一个很普通的村落。一家农舍的院子。
本庄秀夫扫兴地：没什么好玩的。一郎，要不我们叠罗汉怎么样？（日语）
真田小泽：哥哥，我要叠罗汉。（日语）
真田一郎：好啊。（日语）
真田一郎说着就弓腰趴下，本庄秀夫也跟着在真田一郎身边弓腰趴下，真田小泽爬上他们的背，一脚踩着一个人的背脊，高举双手。
真田一郎和本庄秀夫和步，慢慢前进。
（VO：在日本人眼里，功与失败都是集体的事，这个集体的每一员不论其工作表现如何，都必须与整个集体同甘共苦。所以在儿童教育中，同样贯穿了集体主义价值观，很多学校的体育课上，就会有这样一个经典的叠罗汉活动，就是用来培养孩子的集体主义观念的。）
【闪回】
08.小饭馆。内。夜。
长谷昊天：机关长怎么说？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：机关长虽然没有肯定的说，但是，他让我重兵把守朝日银行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，这还用质疑吗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你也认为，制作假钞的地下窝点就在朝日银行？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：这还用问。应该就在朝日银行的地下室里……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伸出一只手掌阻拦：打住，中村君，打住。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不解地：怎么啦，我说错什么了吗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放下酒杯：你没有说错，只是我现在对这些事情毫不感兴趣。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：为什么，这可是你的工作啊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中村君，听我的没错。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，知道了反而会坏事。
中村熊颜看着长谷昊天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中村君，我们是同学加知己，跟你说实话，通过这次的监狱生活，我明白了很多事理。更理解了中国人的一句话，叫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你想啊，假钞的制作点暴露，那是早晚的事，千万别低估了中国人的能力。我不知道，就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。假如说，我知道这件事，那天真的暴露，被中国人端了，那不又是怀疑对象了吗？所以，关于这些，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。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恍然大悟：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举起酒杯：来，干了。（日语）
中村熊颜：干了。（日语）
09.震旦大学。内。夜。
罗河东坐在办公室备着课，一个身影在门口闪了一下，罗河东停下手中的笔，站起来，伸了个懒腰，门口的身影换做了一个女孩的脸蛋。
郭芷晴伸出半个脑袋：罗老师。
罗河东走到门口。
郭芷晴站了出来：罗老师，还没休息呐。
（镜头内外切换）
罗河东：郭芷晴，这么晚了，你怎么还在这里？
郭芷晴：罗老师，想跟你聊聊天，可以吗？
罗河东：当然可以，请进。
郭芷晴走进办公室。
罗河东拉过一张椅子：坐吧。要不要喝点水。
郭芷晴：不要。罗老师，你别忙乎。
罗河东和郭芷晴对面而坐：郭芷晴：说个题目吧。
郭芷晴微微一笑：其实，也没有什么主题。我就是觉得这次的声援**感觉作用不大。
罗河东：郭芷晴同学，怎么会这样的认为呢。这次的**目的已经达到了，你没看到76号已经把人都放了吗。这就是我们的****的目的。很好啊。
郭芷晴“呵呵”一笑：我是想说，我们读书沙龙能不能再搞一次为抗战募捐的活动。
罗河东：为抗战搞募捐？
郭芷晴看着站起来沉思的罗河东：是啊。
罗河东：我看可以。不过我以为，要搞就必须搞出名堂来，还必须要组织同学进行演讲。
郭芷晴高兴地站起来：罗老师，这么说，你同意了？
罗河东：我同意有什么作用吗？
郭芷晴：有。我们现在就需要你的指导。我马上回去组织准备工作。
郭芷晴说完，没等罗河东表态转身就跑了出去，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。罗河东莞尔一笑：真是热血青年啊。
10.冷晓煜住所。内。夜。
冷晓煜站在窗前，看着窗外的街景，路灯、行人，黄包车还有偶尔开过的车辆。
（VO：夜风佛面，使得冷晓煜感到格外的清醒。对于冷晓煜来说，这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。“鸢”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，他忽然感到自己就是一个睁眼瞎，什么都看不见，就是一个聋子，什么消息都听不到。“鸢”，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？没事吧？为什么跟你久久联系不上？为什么会失联？难道说……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冷晓煜的脑海中，他不敢往深度想。）
11.长谷昊天办公室。内。日。
长谷昊天收拾办公桌的文件。将一个信封塞进了口袋。他离开办公桌，来到窗户下，他轻轻挑起窗帘的一角，马路对面的树荫下，一个便衣靠在电线杆上，看着报纸，时不时的拉下报纸，投眼过来。
长谷昊天放下窗帘，思忖了一会，出了办公室。
12.楼道。内。日。
长谷昊天走出办公室，看了看楼道，随手将门拉上。
长谷昊天来到档案室。
长谷昊天站在窗前：小泽。
真田小泽跑过来：昊天，有事啊？
长谷昊天：我得到消息，明天先施公司新到一批衣服，我们明天去看看。
真田小泽：昊天。我有很多衣服，不要了，再买，衣柜里就放不下了。
长谷昊天：那怎么可以，衣柜放不下，我叫人做个大的衣柜。
真田小泽朝长谷昊天笑笑。
长谷昊天：说好了，我们明天去看看，只有要合适，你喜欢的，我们就买。
真田小泽：听你的。
长谷昊天离开档案室，直接下到一楼，刚走到楼道门口，看到石原东尔正在发动车子，他赶紧跑了过去：石原君——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看到长谷昊天朝自己跑过来，放下车窗：长谷少佐，有事啊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你去哪里？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：我司令部送个文件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拉开车门，上了后排座：带我一段。（日语）
小车开出了重光堂大院。
13.车。内。日。
小车驶出大院，长谷昊天挑起车窗窗帘，看到那个便衣还站在那里，关注着重光堂的办公楼。
石原东尔：长谷少佐，你这是要去那里啊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哦，这几天小泽身体不舒服，没有胃口，我出去帮他买点开胃的食品。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：长谷少佐，真田小泽真是有福啊，嫁给你这样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，要是我是女的，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去你的，又拿我开玩笑，是不是。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：不是，我是想说，你怎么不自己开车去呢，做我的顺路车，也不顺路啊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你没看到大门外那个站在电线杆下的便衣，那是井上高原的手下，是监视我的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，还是偷偷的好，这样，也更有刺激性。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：什么玩意。我们堂堂的重光堂梅机关怎么就让司令部那帮家伙给监视了，这不是反了吗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没办法嘛，谁让我们梅机关里出了一个地下党的间谍呢。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：梅机关的人，可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，说我们梅机关有中党的间谍？你信吗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被人怀疑上了，你的一切言行就都值得怀疑。中国有个成语，叫做疑人偷斧的，你知道吗？
石原东尔笑笑：长谷少佐，你当我是你啊，我对中国的文化一窍不通，连个中国话都说不好，那能知道什么成语啊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这个成语说的是一个人的斧头丢了，他怀疑是邻居家的孩子偷的，就暗暗地注意那个孩子。他看那个孩子走路的姿势，象是偷了斧子的样子；他观察那个孩了的神色，也象是偷了斧子的样子；他听那个孩子说话的语气，更象是偷了斧子的样子。总之，在他的眼睛里，那个孩子的一举一动都象是偷斧子的。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：结果呢？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结果，这个人在刨地时，发现了斧头，原来是他自己把斧头遗忘在了地里。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：是有这种人的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所以啊，成见是人们形成正确认识的大敌。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：没错，司令部那帮人就是这样看人的，要我说，根本不存在什么地下党的间谍，都是他们意念出来的，本庄秀夫就是他们意念的牺牲品。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：停车，我在这里下去。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踩住刹车，车子停下。
长谷昊天：谢谢，（下车）（日语）
石原东尔：长谷少佐，要不回头我过来接你一下。免得别人又要猜疑。（日语）
14.车。外。日。
长谷昊天想了想：行，那就麻烦你石原君了。一小时之后，我在这里等你。（说完，将车门关上，看着小车扬尘而去。）（日语）
长谷昊天站在原地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，转身向公共租界走去。
15.书店。内。日。
康晨曦整理着书柜，柜台上的电话铃声响了。他走过去，铃声响了两声，断了。
康晨曦迟疑了一下，快步走到柜台跟前，看着电话机。
（嘀铃铃……）电话铃声再次响起，康晨曦一惊，他接起电话，电话里没有声音，只传来“笃、笃、笃。”三声，随即电话就挂了。
康晨曦放下电话：小张，我出去一下啊。
（OS：小张：哦，你去吧。）
16.书店外。日。
康晨曦走出书店，推起靠在门口墙根的一辆自行车，跨上去急速猛蹬。
17.街道。外。日。
康晨曦火急火燎的瞪着自行车，一路朝着外滩方向。
康晨曦：让一让，请让一让。
康晨曦一般猛蹬着自行车，一边喊着，路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纷纷躲闪一边，给他让出了一条道。
康晨曦在靠近外滩的虎丘路头上，下车，他回头看了看，将自行车靠在墙根上，镇定了一下，向外滩公园走去。
18.外滩公园。内。日。
康晨曦一进公园，便看到清扫公园的老张伯。
康晨曦：张伯。
老张看到是康晨曦：康老板，你怎么有闲工夫逛公园啊。
两个人四下环顾。
老张：进屋坐坐。
康晨曦跟着老张进了休息室。
19.休息室。内。日。
康晨曦进入休息室，将门关上。
老张从角落里拿出一张叠的整整的纸条：你来的正好，省的我跑一趟了。
康晨曦：我就是为这个来的，你怎么知道的？
老张：一个小时之前，我看到有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下，没一会儿，就走了，我估摸着这是联络人，于是，就赶紧过去，果然不出所料，拿到了这个。
康晨曦看着老张，呆谢的接过纸条。
老张莫名其妙的看着康晨曦：我知道，你们是等这个等急了。
康晨曦认真的：你看到他了？
